- 发布日期:2025-07-22 13:26 点击次数:155
我的丈夫高岗
高岗,从陕甘宁的减负行动到投身大生产运动,再到力挽狂澜制止“抢救运动”,以及与林彪、彭德怀并肩在东北剿匪和土地改革中奋战,他英勇无畏,却在错综复杂的政治风云中不幸陨落。年仅49岁便与世长辞,留下未竟的宏伟抱负和诸多争议。
我与高岗结婚,毛泽东为媒。
婚后,我与高岗一同深入基层开展调查研究工作。彼时,高岗身为陕甘宁边区党委书记及西北局书记。面对国民党对陕甘宁边区实施的经济封锁,我们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在边区政府紧急召开会议之际,一日天雷炸响,延川县的代理县长李彩云不幸于会堂之中遭遇雷击,终致丧命。
一位老农抱怨道,为何没有将那位老首长处决?此言一出,延安公安部门立即将这位老农逮捕,指控其为反革命,意图处以极刑。高岗闻讯后表示,不可轻易处决,我要亲自调查其中的缘由。
陕甘宁边区原本人口约150万,随着中央红军的到来以及各地干部和青年的纷至沓来,延安的人口激增,最多时新增了12万张依赖粮食的餐桌。边区农民肩负的救国公粮任务逐年加重,至1942年,陕北的农民们已承担起20万担公粮的沉重责任。
边区原本土地贫瘠,民众生活困苦,种植的粮食往往不足以自给自足,因此对于繁重的征粮任务心生不满,有时便忍不住发泄不满。高岗将这一情况向毛泽东作了详细汇报,强调农民并非反对您,而是因为负担过重所致。
高岗向毛泽东建议,是否可将救国公粮的征购量从二十万担降至十六万担,剩余的四万担缺口可通过开展大规模的生产运动来弥补。此举可号召军队、民众以及党政干部共同开垦荒地,实现自力更生,从而减轻陕北农民的负担。
毛泽东采纳了这一提议,那位年迈的农夫重获了自由。高岗返程后,即刻着手制定生产规划,并亲自率众攀山开垦,延安由此掀起了声势浩大的生产热潮。
高岗、李力群
高岗不仅致力于减轻农民的负担,更积极遏制了“抢救运动”的蔓延。
1942年,在中央的部署下,由康生主持的“抢救运动”展开,导致一万余人被错定为特务或奸细。彼时,延安的机关与学校全面投入了这场日夜不停的“抢救”行动,一时间,“特务”横行,人人自危。有的被迫至疯狂边缘,有的则因遭受迫害而走上自杀的道路。
此刻,西北局机关一名公务员不幸被错判为日本间谍,即将面临枪决的命运。高岗闻讯后,便立刻拜访了毛泽东。他言辞恳切地表示,他难以置信一个仅因出身农村放羊的普通人也会被指控为日本间谍。他认为,如此一来,所谓的“抢救”行动可能导致任何人都可能被怀疑为间谍,无论是日本还是国民党的,这将使得人们无法再将精力集中在工作和生产上。
此刻,毛泽东亦深感问题的严重性,遂对康生下达指令:即刻终止“抢救”,严禁继续斗争。他在党校公开鞠躬道歉,这才使得“抢救运动”逐渐平息。
1945年,重庆谈判破裂后,毛泽东对战略方针作出了调整。于是,中央在沈阳设立了东北局,并由彭真担任其书记一职。
毛泽东回到延安后,便约见高岗与张闻天进行了一番交谈。他提出:“老高,你能否暂时离开西北,前往东北开辟新的根据地?你在陕北与刘志丹、谢子长共同创建根据地的经验丰富,而东北的境况则更为严酷,那里日本人的统治已久,土匪横行,气候也十分寒冷。你正值壮年,身体强健,这次前往东北,对你来说是一次考验。至于西北这边,毛泽东和党中央的安全你无需担忧,这里还有贺龙、林伯渠、徐向前等人在。你和张闻天一同前往,你俩一个擅长建立根据地,一个在党内理论方面有独到见解,到了东北,前方有林彪、罗荣桓,后方有你俩,我便可以安心了。”
高岗自杨家岭归来,即刻于夜深人静之际召集了西北局委员的紧急会议,并紧急召回习仲勋以主持西北局日常事务。高岗与张闻天乘坐飞机前往东北,而我等家属则选择了陆路。历经周折,我携幼子抵达哈尔滨南岗的马家沟,高岗的住处,却遗憾未能一睹其容。
夜半时分,高岗终于归来,我几乎认不出他。他头戴皮帽,身披羊皮大氅,足踏乌拉草鞋,浑身覆盖着雪花,胡须凌乱,简直与东北的胡子(土匪)无异。
高岗尚未脱去衣衫,便急切地抱起孩子,此举令两个孩子惊恐万分,哭喊着直往我怀中躲藏。我劝道:“你先洗洗脸,再去看看孩子吧,他们恐怕已经不认得你这个爸爸了。”
在陕北之地,我曾紧随高岗同志左右,目睹了他如何深入群众,开展宣传工作。及至东北,他依旧如此,与农民结为好友,耐心解读党的方针政策。
在东北,我军仅用短短两年便将8万余土匪剿灭殆尽,农民们分得了土地,每户人家都拥有一头耕畜。这一变革使得东北民众对共产党的向心力瞬间增强。我军兵力亦随之激增至23万人,这一数字是初入东北时的两倍有余。
1946年,东北局进行了一次重大改组,彭真同志被调回中央工作,而林彪同志则接任东北局书记一职,高岗同志则担任副书记。在林彪同志投身战场之际,叶群同志与女儿留在了后方。每当叶群同志前往前线探望丈夫,她便会将女儿托付给我照料。
自林彪执掌东北局以来,他对于高岗的信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当时,担任第一副书记的罗荣桓因健康问题前往苏联治疗,而林彪正身陷战事,因此,后方的一切事务均由高岗全权负责。他们的协作堪称默契,林彪常在众多将领面前夸赞:“若非高岗的鼎力相助,我难以在战场上屡战屡胜。”
1948年,我与东北局至沈阳。
东北地区解放之际,林彪领军指挥第四野战军入关作战,高岗则肩负重任,继任东北局书记、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,同时担任东北人民政府主席之职。
1949年10月,高岗荣膺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一职,彼时他正值44岁盛年。即便身居国家副主席之尊,高岗仍兼任东北局党政军各项要职。在接下来的三年间,东北地区的制造业实现了六倍的增长。
1950年,朝鲜半岛战火纷飞,朝鲜战争正式爆发。在这危急关头,彭德怀临危受命,荣任志愿军司令员一职。与此同时,高岗受命主管志愿军的后勤保障工作。抵达沈阳后,彭德怀与高岗开起了玩笑,戏谑道:“此次前来,特地向您这位地方首长报到。”
在朝鲜战争期间,英勇的志愿军战士们若不幸牺牲,便就地安葬。而那些负伤的战士,则被从战场抬至鸭绿江畔,由后方部队接应。我曾趁闲暇之余,投身于救助伤员的工作。然而,受伤战士的数量实在过多,以至于后方难以应对。许多战士便如此安静地躺在江边,因未能及时得到救治,最终闭上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之眼。
昔日,我们居于沈阳三经路二号,此地曾是杜聿明的居所。金日成与彭德怀时常莅临我家,召开会议。高岗在沈阳为彭德怀单独预备了一套住所,然而彭德怀却常在我家开会至深夜,疲惫之余,便在沙发上小憩。
彭德怀生活朴素,一顿简单的辣椒炒饭便足矣。然而,他的性情火爆,在家中,彭德怀通过无线电与前线保持联系,我时常能听到他怒吼:“他妈的!他妈的!你这是怎么回事?给我滚下去!”
我询问秘书:“彭老总究竟在斥责何人?”秘书婉拒道:“关于此事,我们无人敢妄加揣测。”
1951年,随着抗美援朝战局逐渐稳定,彭德怀元帅在归国述职途中,恰巧途径我家。我们便留他共进晚餐。席间,彭德怀元帅评价道:“高麻子,我终于得以亲眼见证你的聪慧与才干,你行事果断,且具备丰富的战争经验。”
彭德怀重返沈阳之际,在干部与群众面前屡次强调:“抗美援朝之战的胜利,高岗功不可没,洪学智亦居其一半。”
抵达北京后,彭德怀亦如此表达,尤其在军委会的场合,更是力荐高岗担任总参谋长一职。这些言论日后均被演绎为彭德怀与高岗“图谋叛党”的“铁证”。
抗美援朝战争落幕之际,我随高岗同志一同抵达了北京。在周恩来总理的精心安排下,我们全家迁往了东交民巷8号,那里曾是法国驻华使馆的院落。
1953年,鉴于高岗事务繁忙,家中无人照料,周恩来总理便建议我暂时放下工作,负责起家务琐事。高岗同志每日晨昏,均能接到周总理的电话问候,有时周总理更是亲临其家,与高岗同志共同商讨工作事宜。
1954年,毛主席莅临杭州,特命刘少奇、周恩来、邓小平同志主持召集第四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,并要求与会者于会上进行自我批评。
但在四中全会上,高岗的自我检查没通过,说高岗有一个阴谋反党的司令部,同时宣布高岗的政治生涯走到了尽头,这时他到北京才14个月。
2月15日,高岗出席了一场座谈会。座谈会落幕之后,他未进餐,也未休息,只是沉浸在抽烟的沉溺中,身体紧贴桌面,持续伏案挥毫。
2月17日,深陷冤屈的高岗,在申诉无果的情况下,留下了托孤信,企图以开枪自尽的方式结束生命,幸得身边人迅速出手相救。
中央迅速组建了“高岗管教小组”,对他的行动实施了严格的限制。高岗不止一次向我坦言,如此生活不如一死,然而他却始终牵挂着我以及我们的孩子们。
七月下旬,中央办公厅的一位领导邀请我至中南海进行谈话,彼时我已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。
抵达中南海后,那位领导人语重心长地对我说:“你需前往医院接受手术,孩子便不宜保留。高岗将需迁离,你与他的关系也应随之断绝。你应该投身于工作,为自己的未来考虑。”
与这位领导人的交谈,使我心情愈发沉重。当晚,高岗得知了内情,脸上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。
他含泪对我诉说:“我实在是无辜的。我对不起你,你尚年轻便与我结为连理,又在我身边孕育了数个孩子……请不要放弃这些无辜的生命,也不要离我而去。若将来生活中遭遇困境,就将孩子送往延安,让我妹妹来照顾他们。”
8月17日的清晨,我察觉到高岗的状况似乎出现了异常,无论怎样推搡,他都未能醒来。我立刻吩咐小女儿去召唤秘书,并迅速拨通了北京医院的电话。然而,医生迟迟未至,亦无人将高岗送往医院,我们就这样在等待中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。
我目睹着高岗的鼾声由浓转淡,直至彻底消失,生命随之悄然逝去。那年,高岗49岁,我34岁,腹中孕育着幼小的生命。
七个月前,高岗不幸离世。此后不久,他与饶漱石一同被指控涉嫌“阴谋分裂党和国家最高权力”以及构成“反党联盟”,从而成为了新中国成立以来首起被定性为“反党集团”的重大案件。
在高岗离世后的翌日,我和孩子便从东交民巷8号的住所迁出,带着近乎空荡的双手,搬迁至新街口一处陈旧的四合院中。
在孩子降生为小儿子之后,我将四个年龄稍长的孩子送往寄宿学校,而自己则带着年幼的小儿子留在家中。由于家中缺乏暖气,夜晚时分,孩子们因寒冷而浑身颤抖,纷纷依偎在我怀中寻求温暖。
迁居至新居不久,一日,一位身着军装的解放军不期而至,关切地询问我和孩子的近况,并了解我们的生活是否遇到了什么难题。我好奇地询问他的身份,他却只透露,有一位长者曾在沈阳与你共进过餐,并曾暂居于你家,是他托我前来探望的。
我询问是否是彭老总,对方急忙摆手,暗示我只需知晓即可。即便是在那样的时刻,彭老总仍能心系我们全家,这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,难以忘怀。
1962年春季的一个清晨,单位人事处突然发来紧急通知,要求我即刻返回家中,声称有客人来访。我心中既感惊愕,又不禁忧虑,不知是何事再起波澜,是否会再度陷入困境。
抵达家门之际,目睹一辆红旗豪车泊于门前,随之步下的是叶群的身影。面对叶群,我既感惊讶又喜出望外,不禁好奇地问道:“你怎会知道我居于此?”
她透露,这是从军队那里得来的消息。她说道:“101”(林彪在东北战场时的别称)已从杭州返回,他希望我能带你和几个孩子一同前往毛家湾,他想亲自见一见你们。
得知有人关心,我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意。抵达毛家湾林彪的居所,林彪正安坐于客厅的沙发上,静候我们的到来。他吩咐女儿带领我的两个小孩前往电影室观看电影,随即客厅中只剩下林彪、叶群与我三人。
林彪问:老高何故去世?
吃了过多安眠药。
林彪问:谁给高岗安眠药?
我言道:“这安眠药,每日都是由秘书亲自递送至高岗手中。若不给予高岗安眠药,他恐将难以入眠。”
林彪续道:若非老高在东北后方竭力剿匪、推进土改、广泛动员民众支援前线,我实难赢得战场上的胜利,军队规模亦难以从数十万增至百余万之众。
林彪关切地询问我的生活状况,他询问家中饮食是否面临困境。他特意吩咐叶群为我捎来一些大米和食用油。
1959年,彭德怀受到批判,我被隔离了4个月,要我揭发彭德怀与高岗是如何一起进行反党活动的。1962年下半年,习仲勋、贾拓夫被隔离审查,我又被软禁3个月,让我交代高岗与习仲勋的关系。
在1971年的“批林批孔”运动中,我被迫揭露并陈述了高岗与林彪之间的联系。我深感困惑,不明白每当党内某位领导人遭受批判时,为何总会牵涉到高岗,并要求我交代相关事宜?
高岗逝世后,其骨灰安葬于北京万安公墓。周恩来曾建议,可以为其树立一块墓碑,镌刻“高岗之墓”四字。尽管最终碑石已立,却未留下任何字迹。
在“文革”狂潮席卷之际,即便是这块默默无闻的“无字碑”也未能幸免,被无情地击碎成两段。直至2006年,在组织的批准下,孩子们方得以为父亲重塑新碑,并在其上铭刻了高岗的名字。
